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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9)后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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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些时日赵嫣虽如雕像般,可曹嵩为她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,更是刻在心中,此时心结一解,除了难掩的感激,更是一种亲切之感,心中早将曹嵩看得如亲弟一般。

    看到赵嫣心境恢复如常,曹嵩兴奋地活蹦乱跳,过后的几天更是天天缠着赵嫣说这说那,似有说不完的话,刚说完什么好看物事还未及赵嫣思索马上又变成什么美食,而赵嫣开头几天只点点头或只对什么称“是”或不喜,渐渐两人相处愈久,话便多起来了。而待得赵嫣身体康复,架不住曹嵩每日央求,便和曹嵩在府中玩耍,这大长秋府有了少男少女的欢笑之声……

    如此数日之后一日,大长秋府中,一个白净面皮之人看着花园中嬉戏的少年少女,细嫩的面皮向上微微咧出一个笑容,却十分古怪。

    “老爷,好久没见您如此心情舒畅了,少爷也许久没这般玩乐了……”说话两人真是曹腾和曹府总管曹福,曹腾的笑容虽怪异,可只曹福知道这是老爷真正心悦之时。历经五朝,常侍君侧,熟不知伴君如虎,竟能一路青云直上,更是升官封侯,曹腾的谨慎厚重非常人能及,顺帝为太子之时,更是邓太后钦选的“温慎者”陪太子读书,时曹腾刚愈弱冠之龄,谨慎可见一斑,自是言笑少,多冷面。

    “大人不在府中这些时日少爷与赵嫣姑娘相处甚欢,而这丫头也真是姿容绝佳,却看不出出身贫苦……”曹福原想说“乡野”二字,心觉不妥。

    却说这曹腾身为皇后长秋宫的近侍之首,平日自是多在宫中,而太皇太后梁氏一族念起有功,赐下这大长秋府给曹腾,曹腾告假之时便可休憩,故而今日才回府。

    “莫让嵩儿自此荒芜了学业,请先生一同也教习那丫头吧。”曹腾也不多言,曹福已明白曹腾对此女甚为看重,想是为了少爷今后……

    “对了,嵩儿那病没再发吧?”曹腾沉吟片刻后突然想起一事,突然低声问着曹福,本来两人说话声并不大,此时又压低了些声音。

    “禀告老爷,自那雨夜少爷犯了一次,之后这月许并未有异……”曹福在曹腾耳旁说道。

    “嵩儿……”曹腾心中暗叹,不觉思绪飞到十多年前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汉永和三年,公元一三八年,洛阳城皇宫北宫中,一人长脸细眉,却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正坐于书房之中手执朱笔,盯着身前绢帛,突而眉色转喜,“好啊!好啊!好一个护羌校尉!好马贤,真不愧马伏波之后!”这人正是后汉的第七位皇帝——刘保(史称顺帝),正在批阅奏章。

    “季兴,你快来看!这马贤又破烧当部三千骑,斩首四百余,获千四百马,真是朕大汉栋梁也!”原来顺帝看到这凉州金城发来的急报,护羌校尉马贤击破叛羌,自是喜不自胜,想找人分摊喜悦,便向一旁招呼着。

    “老奴不懂这些军国之事,只是这马贤能击破叛羌全赖陛下识人之明,马将军才有建功之机。陛下,用些茶吧。”说话之人却是在顺帝身边服饰的内侍,竟已是中年之像,正是曹腾。

    “季兴,你也太……(咕噜)……恭谨了,想到朕为太子之时,太傅考朕这朝中之事,还是你在身边提醒朕,你这家伙比谁懂得都多,哈哈……”顺帝喝了一口茶水,对曹腾说道。

    “不过,这伏波将军之后真……”还未说完这句,顺帝便收住了脸上喜色,和声转过对曹腾说,“季兴啊,你服饰朕多久了?你年岁几何了?”

    “老奴自陛下太子之时而今已十八年了,却是刚过了不惑之年。”曹腾恭顺回到。

    “你竟然都已四十了,年岁无情啊,只是你现在无后,待到老时何人将养你啊?”竟是顺帝刚才说道马援的后人,竟想到了身边这个内侍。

    “老奴残破之身,怎期有后,能服侍继续陛下已是老奴之幸,只愿常伴陛下身边。”曹腾虽知皇帝与他亲善,却不知此话何意,答的更为恭谨。

    “季兴啊,你对朕最忠心了,朕五岁之时你在在朕身边,对朕来说真是为如兄如父,如此唤你竟这么久了,你却还是有个后嗣为好,朕准你一月之期,回老家宗族入嗣一子入你曹腾一脉,无需多言。”顺帝很是感动说道。

    “老奴死罪,谢陛下恩准,老奴万死来报!”曹腾听顺帝竟说出这“如父如兄”的话连忙磕头,心感顺帝是真心而发更是磕头如捣蒜,领谕谢恩,他原已不指望能有后人,此时皇帝下旨,心中更是百个感激,谁人不想传延香火,第二日便辞了顺帝,向老家沛国谯县而去……

    数日已到了谯县,想他少时入宫,如今已四十年岁,儿时所居村落虽未大变,他却已不识得,一路打探问询,终于寻到了家乡,却并不急着进村,来到村口一处酒肆,想打探一些消息。

    这是他儿时父亲常带自己来的一间小馆,如今却还在,店家却不知已换了多少,叫了酒肉,又叫了一些下酒的豆子小菜便坐定,不禁口中喃喃,“竟还要找个本宗的来入嗣,却也不知曹家还有无适龄之子,若是生的一两年的婴孩便是更好,可哪有这么巧的事……”却是皇帝口谕中说得要找一宗族之子入嗣,想是顺帝为了让曹腾更加顺心,说了“宗族之子”,若是外姓则欺君之罪,想想心中发苦。

    “客官,你刚说婴孩?”端着曹腾叫的酒菜送上前来,这伙计却是个颇为好事之人,总是爱与店中客人攀谈,幸而酒肆中并无太多客人需招待,便要与曹腾讲话。

    “是啊,婴孩怎地?”曹腾有些不喜刚径自嘀咕却被这伙计听到。

    “要说这村中也无大事发生,可有一件事却是进来传的很广,便是和这婴孩有关……”这店伙也不管曹腾爱不爱听,竟移了一旁长凳把毛巾搭在肩上就给曹腾讲了起来。

    曹腾心想自己也是为打探消息而来,便不再发怒听伙计讲了下去……

    “村中有户人家正是半年前新得了一子,却是一个从外村落难来的女子来投亲,丈夫已受难而死,她却大着肚子,若不是有书信为证,想来那家人是不会认的,请了稳婆接生,生了个大胖小子,那女人却难产死了,那家的老夫人念及是他家血脉还是个男丁,便养着那婴孩……”伙计的嘴如同连珠炮般。

    “你也来一杯。”曹腾一边喝着酒也给伙计倒了些。

    “谢谢客人了,小人不客气了,(咕),说来也怪,一般的婴孩儿虽是啼哭,一天中也是哭的时辰少,他却是哭的时辰比不哭的多,扰的四邻睡不好。更怪的事还在后面,不哭的时候就是婴儿在睡觉,这时候他家人才得安静,可有一日竟发现从前的哭声没了,如此一家人心中高兴,一看那婴孩还在安睡也不在意,谁知一整日都没动静,才发觉不对,看着那婴孩竟直挺挺躺在榻上,一动不动,他家人一惊,以为婴孩死了,探那孩子气息发现虽然气息甚弱,却还活着,可老也不见醒来,急忙去县中请了大夫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大夫看完说虽然气息弱却是康健的很,那家人都大骂庸医,谁知再一日正午那婴孩却自行醒来,气息如常了,却又大哭了起来……如此便每隔半月会发生一次,那家人找来了方士给婴孩儿驱邪……也不知后来怎地了,听说这家人姓曹,小人也都是道听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!你说曹家,可是村正中曹家!”曹腾听到此处大惊问伙计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,还哪有别的曹家啊……客官,还没付钱!”未待店伙反应过来,曹腾早已拿起包袱准备走,却被店伙叫住。

    “啊,这是酒钱,这些菜你吃了吧!”抛给店伙酒钱曹腾已踏出了酒肆,飞步向村中走去。

    这村中正是曹腾儿时一家所住,曹家正是自己家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