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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说话是什么意思？难道真的腻了？”欧溟又皱起了眉头。他可是非但不腻，反而越来越嫌不够了，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，四十八个小时都和她在一起，每分每秒。
“没有，你又乱想了。”
“那你干吗不说话。”欧溟话里带着怨气，“故意吓我是不是？”
“你还能因为这点小事被吓到？”
这是小事？她还是说得真轻松。
欧溟大声强调道：“废话，你是我的命。命都没了，我能不被吓到？”
“夸张。”
“怎么夸张了。我是不是把你当命，你心里没数？”
他的语气是霸道了一些，但是白桑不是不知道，欧溟对她的好。原以为他就是不甘心，这样的“好”持续不了多久，但一眨眼就快三个月了。每天朝夕相处，竟也没有半点怠慢，一如既往地无微不至。他是不是把他当命，她不知道，但是，他的确是用命在呵护她。
“又在发呆，想什么呢？”
“没什么，一些拍戏的事情。”白桑敷衍过去。她总不能说，我在想你这段时间对我有多好吧。
欧溟立刻露出不满之色。“每天四个小时拍戏就算了，现在待在我身边还想着拍戏。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……”
“你不能阻止我去拍戏。”
“知道。”欧溟烦躁地皱眉。“我现在还能管的了你啊？都是你做主了，我都被你吃定了。”
“那你还闹不闹？”
“你欺负我，还说我闹。”欧溟嘀嘀咕咕地表示不满，“还有没有公道了？”
“你现在就像一个喋喋不休的小老头。”
“我是小老头，那你就是我的小老太婆。哼。”
“……”白桑失笑。再扯下去都没完没了了。“好了，晚餐想吃什么？”
“别以为用吃的就能贿赂我，没那么容易。”
“哦，那你饿着吧，我去吃了，我饿了。”
“喂……”欧溟抓着她的手。明知道她故意逗他，还是忍不住妥协。毕竟这个“坏女人”是真能干出丢下他一个人去吃饭这种事。“我又没说不吃。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，我跟你一样。反正我最想吃的是你。”
……
夜。
明月朗朗。
初夏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。
白桑像往常一样，拧了湿毛巾给欧溟擦背。
背上盘旋着一大片伤口，恢复状况良好，但是被火烧过，看着依然狰狞。
她的手指从凹凸的纹路上轻轻滑过。“有没有考虑过植皮？”
“我干嘛要别人的皮？”欧溟立即反问。
隔了几秒。
“是不是很丑？如果你看着害怕，我可以……”
白桑摇摇头。“不，不丑。”
“对我来说，这是我们共同的经历。”欧溟握住了她轻轻搭在她肩上的手，“很有意义，所以我不想将它去除。”
“嗯。”
“明天就出院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
再过两天，他们就要离婚了……
白桑心头滑过淡淡的难受。
“以前一直很讨厌医院，讨厌这个鬼地方，讨厌这里的药水味。但是在医院这一个多月，反而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段时间。桑桑，有你在，我就觉得很幸福，无论在哪。我希望，你能一直陪着我。”
他现在经常会说这些感性的话，对她充满希冀，白桑的双肩仿佛承担着压力，有些难以负荷。
因为……她还是会选择离婚，不管有多难。
“桑桑，我爱……”
“擦完了。”白桑缩手。
难道她还想着离开他？欧溟黯然。还有两天，他一点把握都没有。准确来说，是越来越没把握了。
他已经倾尽一切对她好，小心翼翼，无微不至，甚至是卑微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，才能将她留在身边。
他做尽一切，而选择权在她的手中。
“我去洗手间。”他起身，无谓让她为难。
“嗯。”
白桑收敛心神，收拾床铺。一掀起枕头，一个小小的戒指盒滚了下来。
她捡起，打开，里面躺着一颗星星钻戒。
他们结婚的时候，没有婚礼，没有戒指，什么没有。
瞳孔放大，手指猛地一颤，她慌乱地合上，放回枕头下。
双眸忽然便湿润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，没什么，眼睛迷了沙子。”白桑忙擦了擦。
这个理由是多么的假。
欧溟走上前，在她转身的一瞬间，将她拥入怀中，头靠在她肩上。“我让你为难了，是不是？桑桑……”
白桑没有说话，喉咙太酸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他的拥抱，仿佛要融化掉她所有的力气。
她忽然意识到人最痛苦的，莫过于必须逼着自己去做“对的决定”。
“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？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，我改，我什么都可以改。”
这话，卑微到了尘埃。
可只要能够将她留在身边，再卑微，欧溟也甘之如饴。
你很好，真的很好……白桑在心中回答。
欧溟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，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挽留她，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，每一滴骨血。
“桑桑……”
“我的桑桑……”
“不要离开我，我是那么的爱你……”
白桑迟疑着，颤抖着伸出双手，想要拥抱她，然而在他腰部停住了……
她怕一旦抱住他，就无法再放手。
双手仿佛凝滞在了空气里。
淡淡的花香中，多了一丝丝令人忧愁的气息。
……
国际公馆顶楼。
视野辽阔。
窗外夜景璀璨，灯火如橘。
这是欧溟新买的房子，这会是他和白桑以后的家。
整层楼独一间，以帝王的姿态睥睨着整座城市。
脚下的车流，就像蚂蚁一般。
欧溟从吧台拿了一瓶啤酒，刚打开，要送入口中。
“你还敢喝酒？”白桑上去就把他的酒给夺了过来，“伤口不想恢复了？”
“我这不是好了么？庆祝出院，喝一小瓶，没问题。”欧溟觉得委屈。
“你是酒鬼么？”
“我怎么可能是酒鬼？小酌怡情。”
“不许喝。”
“管家婆。”欧溟哼哼唧唧，只敢小声表示不满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我的桑桑是小管家婆，不让我喝酒。”欧溟的笑容有种贱贱的愉悦，“不过，我喜欢被你管着。一辈子管着我，好不好？”